□罗町子
崔总相邀去阿尔金山,我欣然同往。
7月16日下午1点,我们从鱼卡收费站进入柴达木腹地。19世纪末,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曾先后来到柴达木盆地与阿尔金山,他形容这里是“亚洲的干旱中心与死亡之海”。
车子穿行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褶皱千里,寸草不生,让人感觉置身于火星表面。宇宙变得异常单纯:惟蓝天、白云与荒漠。心绪沉湎其间,精神特别亢奋。
晚上9点到达花土沟,寻一家网评较高的菜馆整了二两小酒,入住茫崖石油公寓。宾馆是阿龙提前预订的,阿龙大名殷小龙,三十出头的壮小伙,是此趟无人区之旅的领队,著名的野外生存专家,大家平时都亲切称呼他“龙哥”。
7月17日,团队在花土沟作无人区出发前的休整。我与杰祥自12日从海安出发,连续开了5天车很疲惫。中午在石油公寓扎扎实实地补场午觉,下午神清气爽地去镇上转转。花土沟处青海最西北边,毗邻新疆若羌,离楼兰古城不到300公里,是真正的边陲小镇,是进出可可西里、阿尔金山、羌塘、罗布泊四大无人区的门户。这里又是柴达木石油与钾肥生产基地。一排排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在荒漠中的低矮厂房见证了共和国创业之初的艰辛,也曾吸引了全国许多有志青年。厂区墙上至今还残留着“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几个烟熏色退的美术字,思绪被带回到那个特殊年代……
7月18日上午,车队从花土沟出发,进至新疆若羌县境内的阿塔堤罕检查站,手机就彻底没有信号了。
车队进入了阿尔金山山区,先是一段搓板路,然后是一段非常陡峭的上坡路,茫崖海拔只有3100米,而阿木巴勒山口的海拔是4500米,爬坡落差近1100米,这与318国道上的七十二拐的之形路极其相似。
越过阿木巴勒希坎山,车子进阿尔格山。山腰上有一群羚羊在自由穿梭,偶尔停下来打量下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然后一扭头跑得无影无踪。
阿尔格山的左边有一片古老的岩溶地貌,山体经过千百年溶解分化,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像骆驼、苍龙、佛像……
画家春明很快从中发现了“阿尔金山之母”,我却发现一组乌龟形状的山石,跟电影《七十七天》里一模一样,一问阿龙方知《七十七天》电影的取景并不在羌塘,大多拍摄于阿尔金山。
由阿尔格山向西开30分钟,即到阿雅克库木湖,阿湖是保护区内面积最大的湖泊。此时天空乌云涌动,湖上波浪起伏,凉风习习,好一个清凉世界。
傍晚到达祁漫塔格中心管理站,印象最深的是墙上“氧气吃不饱,高原精神饱”标语。晚宴设在会议室,清水羊肉加新疆囊饼。
入夜,宿在中心站员工宿舍,发现被子有点湿漉漉的,两腿在被窝里瘙痒难忍,取包湿巾重擦一遍,再涂点止痒药膏,穿条裤子后稍有缓解。崔总说:“兄弟将就点吧,在无人区这已属五星级待遇了。”
7月19日,今天的目的地是克其克库木库勒。戈壁上刚开始还有点车辙印,后来全没了,车子以不到30公里的时速在高低不平的草原上往西行驶。一边是广阔的沙漠,一边是巍巍的高山和自由自在的野生动物。
中午到达克其克库木库勒沙漠边缘,翻越沙漠车胎需要放掉一部分气,克其克库木库勒沙漠由于风的作用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几十米落差的沙丘,只要一脚刹车不到位或方向打反,就可能车毁人飞。经过两小时惊心动魄的穿越,终于到达克其克库木库勒湖(小沙子湖),克其克库木库勒湖是这个区域唯一的淡水湖,所以选择在这安营,便于取水。此时阿龙在湖畔沙滩发现了野葱,龙哥说野葱非常珍贵,有滋阴补肾、壮阳活血的药效,让大家多拔点晚上炒羊肉。
傍晚狂风大作,气温急剧下降。我们的帐篷被风刮得七歪八扭,春明找来一把行军铲,在帐篷四周加固一圈沙子。就餐帐篷内,同志们围桌而坐,桌上摆满花生、鸡翅、鱼罐头,还有新疆著名的“弄死你”乌苏啤酒,隔壁野葱炒羊肉的香味亦弥漫于帐篷之中。
第一次在无人区喝酒,同志们都很兴奋,酒是个好东西,它拉近了南北队员的距离。身处荒原,潜意识里多少有点恐惧。白天我看见了熊、野牦牛、野驴、藏羚羊……没有发现狼,我曾问缘由,边检站站长张明说:“阿尔金山的狼并不少,月前曾有央视车队来过拍纪录片,狼暂时躲山里去了。”
阿尔金山真正的美在冬天,因为夏天涨水,车子无法进入西部高海拔区域,我先提前结束了这趟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