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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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作为专名，我们已司空见惯。据说这个名目是有出典的，来自辛弃疾词“众里寻他千百度”——“众里寻他”，正呼应其搜索引擎的功能。如此，“百度”之名倒是有文化含量的。

可与相比的，我想到一个：露华浓。英文原名Revlon，为化妆品牌，中译名出自李白写杨贵妃的名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用来做化妆品的冠名当然极贴切，堪称神译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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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泛地说，有两种历史书写：政治史，文明史。

在政治史里，永远能看到人类的阴暗和堕落；在文明史里，永远能看到人类的光荣和进步。

相对来说，古人更重视政治史，现代人更重视文明史——古人在历史中寻找教训，现代人在历史中寻找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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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犯了小错误的时候，时常会提起九方皋相马的故事。

九方皋是比伯乐还要高明的相马大师，等闲就能发现千里马，可是，却连马的颜色也弄不清楚。

我想，做学问也有些像九方皋相马。我们都知道，做学问要严谨、严谨、严谨。但这其实只是对初学者来说的。对高端的学者来说，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客观上很难在学问的任何层面都保持高度的严谨。凡大处用力的，小处就难以滴水不漏；反之，凡小处用力的，大处就可能乏善可陈了。

唐德刚不是学院派的史家，在援引史实时颇有错误，因为他关注的重点不在个别的历史细节；甚至钱锺书，在引用文献时也不无疏漏，因为他关注的重点不在个别的文本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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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终极的问题，越是“大哉问”，就越是难以作出回答。

科学至多能回答“怎么样”的问题，而无法回答“为什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