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
作为大学校友,我和南方寺一起在校园文学阵地上激情澎湃过。他诗情飞扬,举手投足都是诗。我们之间,那种因文学而生的情谊朴素而明亮,一直延续至今并将照亮未来。因此解读南方寺的诗歌,还是有些优势的。
诗歌作为文学皇冠上的明珠,本身是自带光环的。遗憾的是太多诗人过于沉迷技术,太多技术性粉饰让诗歌的生命力变得颤颤巍巍不堪一击。因此不管有多少种写法,也不论在创作中运用了何种技艺,诗人必须面对一个现实——诗歌最大的魅力或者说生命力是源于自然的,诗人要做的是倾听、融入,然后是“呐喊”。自然之声才具有真正意义上的振聋发聩,那是生命的原声独有的力量。显然,南方寺做到了,比如他的这首《生命的光芒》——
母亲啊,
当我离开你,
我是扬帆远航,
还是排队等待死亡?
从溪流到长江,
从百川到海洋,
生命的航道越走越长,
哪里才是既定的方向?
我追随族人的足迹,
绕着地球虔诚地流浪,
逐水而居的日子啊,
不屈的意志闪闪发光!
那奔腾不息的水的波浪,
让整个世界一起摇晃。
我注定要离开这条船,
到彼岸上寻找黄金和干粮。
当太阳照亮清晨,
照亮村庄的眼睛和水的粼光,
是谁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那是一切生命的光芒!
如果说每个个体的生命都只是一个片段的话,那么它的起点无疑是母亲,而终点则是死亡。对于人类而言,上述事实既是一种宿命,也是生命绽放光芒的前提。而能不能最终绽放出光芒,从另一重意义上超越宿命、达至永生,取决于个体的选择。从这点看,这首诗有一些“存在主义”的味道。但与“存在主义”的不同之处、同时也是这首诗的可贵之处在于,它并没有一丝一毫“存在主义”的旁观与冷漠,而自始至终散发着生命的“体温”与飞扬。正是以此为底色,诗人不仅以回归群体(“族人”)的方式探索“既定的方向”,而且更进一步,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勇气让自己从群体之中摆脱出来(“注定要离开这条船”),义无反顾地去彼岸的世界“寻找黄金和干粮”。我认为,正是在这“一进一出”之间,生命“嘶声长鸣”,在痛苦而又壮美的锻造之中,延续、成长。最后一节是诗意的升华,是最自然和谐之光,迸溅出某种不朽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