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伟

2021年8月13日，虚龄94岁的王笃老人驾鹤西去。多年前，我已耳闻家乡如皋有位王笃先生，曾在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学习。那是如皋籍教育家杨同芳先生的子女告诉我的。

民国时期，如皋出过几位英文非常出众的人才。稍微年轻的人，只知道王笃和管维霖老人。管老英文出众，有两点原因：1.他常去教堂。2.他有一位英文老师是张沛霖先生。张先生指出林语堂先生编辑英文教材的错误，后来经林先生提携，前往鼎鼎大名的开明书店，长期任职英文编辑。王笃的英文出众，源自他早年即在如皋杨家私塾学习。杨家私塾的英文老师便有杨同苏、杨同芳先生。杨同芳先生对英文，也很有造诣。他能直接阅读教育类的英文书籍，而且翻译发表过不少教育类学术作品，刊于上海等地的杂志上。

王笃就读于杨家私塾，可能与如皋另一位名人——国际法专家韩德培先生有关。韩先生不仅是王笃的大舅，而且是杨同苏、杨同芳的同学。一韩二杨，在如中读书时，可谓志同道合的“死党”——创办了如皋历史第一份新文学期刊《嘤鸣》。韩先生一直关爱王笃，因此拜托昔日老友教授王笃的英文，应该是有可能的。

王笃还很健谈。前几年，友人去替他拍照，印象尤为深刻，事后向我隆重推介王先生。我本想去谒见老人，不料时光匆匆，斯人故去。从纪念他的文章中，我无意看到老人的两张旧照，介绍如下。一张摄于1953年前后，王笃时在人民大学读研究生。照片中，他的脸庞已经模糊不清。不过清清楚楚的是，瘦瘦高高的他，正开心地站在天安门前。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因为能够进入人民大学研究生班学习的都是全国高校本科生中的佼佼者。王笃本在天津南开大学读书。大二时，得益于自己不错的外文底子，他翻译了《论卢布稳定性加强的基础》，刊于天津一家大报上，署名为“南开大学王笃译”。此事轰动全校。王笃大三还未毕业，就被保送人大读研。

第二张照片摄于1957年，照片中是王笃与他的妹妹（时在北京读书）。王笃当时正在国家经委任职。从1956年开始，他便跟随老牌红色经济学家马洪先生（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国务院原副秘书长）工作，成为马老的得力助手。他替马老起草文件、翻译书籍，很受马老赏识。因此从照片上看，那时他心情相当不错。

经过诸多运动后，马老一度想调王笃回北京任职，王笃依恋故土，权衡再三，留在家乡，任职英文老师。在有些人眼中，王老的命运是高开低走，但在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更何况是为家乡人民服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