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宏龙

惯，这个词，我们如皋人一般用在大人或长辈对待小孩和晚辈身上，大概意思是，由于疼爱，让小的由着性子来，俗称“惯小”。可是，最近，小姨子却将这个词用在了我对岳父岳母的态度上，说我是“惯老”。

我父母在我20岁左右就相继去世。岳父岳母没有嫌我穷，在他们家西隔壁建了一间房子，算是我们的婚房（因我有内弟，按当地风俗不可以住在他们家）。为此，我常怀感恩之心……一晃30多年过去，二位老人给予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而我，对二位老人也是孝敬有加，不仅尽力做好家务，承担家庭责任，逢年过节不是给钱就是购物……只要他们高兴、开心，我就处处依着他们、顺着他们，彼此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在当地有口皆碑。

岳父母的楼房是1997年重建的，平时只有老两口住，东南角经常漏雨，其他地方也有些开裂。岳父岳母经常为此发愁。

但是，前些年因为涉及可能拆迁，政府不批准新建房屋，我们就请了些匠人修修补补。前年，听说搞新农村建设，老旧危房允许拆除重建。我和岳父母两家就打了报告，政府也很快批了下来——两家各建一幢小别墅。

房屋开建时，八十多岁的岳父岳母突然提出，要在别墅后面建一个附属用房作厨房，理由是以前的大厨房习惯了，别墅的小厨房弄不来。岳母甚至说，哪怕我自己掏钱建个棚儿，不要你们掏钱。其实，这不是钱的事儿。本来，我们是计划着房屋后面全部种上瓜果树木，弄一个像样的后花园。现在，老人提出这一要求，大家都反对。老人就不吭声了，整天闷闷不乐。我仔细想想，老两口生活习惯了，提出这个要求，其实也合情合理，也符合当地的惯例。他们都已经八十四五的高龄了，就这么一点要求，我们做儿女的还不该满足吗？于是，我与妻子一商量，决定依了老的。可是，姊妹四个特别是我们和内弟在同一个园上，必须一致同意才行。为了尽快统一意见，我们首先提出，岳父母建厨房的费用和内部设施我们负责——其实，姊妹四个经济状况都不错，相互感情也都很好，还真不是钱的问题。大家为了老人开心，都先后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拆房、建房期间，为了老人生活方便，我租用了两个集装箱房，拉上网络、装上空调、接通了有线电视（老人不看网络电视）……把他们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

建房前，我与包工头签了合同，约定“包工包料、拎包入住”，并且反复强调“不能影响老人生活”。可是，包工头经常不来。善良的老人们看到辛辛苦苦为自家建房的匠人没饭吃，就拖着老弱的身体为他们烧饭……这一烧，就是七八个月，最后老人被拖垮了。我们心疼不已，姊妹四个都先后回乡下看望、安抚他们。房子主体一建好，我立马将二老搬到新房子里住，并且将淋浴房、卫生间、现代化灶台等及时弄到位。

如今，虽然房子还是毛坯（春节后装修），但老两口生活基本恢复了原状，脸上充满了笑容……小姨子说，这都是你这个女婿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