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述怀

傍晚，乡村的戏台上

灯火阑珊

花旦玉步轻摇

唱腔起

是玉珠落盘

旁白

是山谷里的鸟鸣

台下的观众

都走进了戏里

无数双眼，盯着戏台上

那抹惊鸿倩影

醉了看客

悲欢离合在霓裳水袖间流转

那些来瞧热闹的孩子

骑在家长的肩头

舔着冰糖葫芦

糖汁滴进大人的脖子里

冬月里

锣鼓喧天庆丰年

唱腔悠长

在时光里响遏行云

把这台戏唱到了高潮

所有美好

以一个虔诚的姿态

拜给无际的春光

节制闸

站在岁月的风口

在巡视

田野村庄静悄悄

只有汗背心挂在半空中

等待晾干

那个守闸人

几乎每天都与冰冷的混凝土

生锈的轴杆相伴

闸门每提升一个高度，他都清楚

自己手势的分量

吱吱嘎嘎地转动

牢牢掌控

洪流翻涌的速度

并不是每一次都在泄洪

当大地干涸皲裂

河流的内心

也会敲打节制闸与村民的心情

一起期盼

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