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昇

7月的一天晚上10时许，一只萤火虫在住所的地下车库下坡处闪耀。住在此小区已有10多年时间了，从未见过这个小精灵。奇遇的瞬间，有着久违的亲切感，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家居住在友谊桥东边的灰地巷里。居民们居住的都是平房，且四周被农田包围着。夏日的夜晚家中闷热，又没空调，大人小孩都会到房外乘凉。那时南通城很小，居住在友谊桥、北濠桥、和平桥、文化宫桥、长桥、公园桥以内的是真正的城里人，而我们居住在六桥之外叫街上人，街上人距离乡下较近，夏天的萤火虫较多。那时伢儿们习惯将萤火虫称之为“火萤虫”。一边乘凉一边捉萤火虫，捉到萤火虫后就放到事先准备的小瓶子里，乘好凉后就将萤火虫的瓶子带到床上，看着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特别有意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起床一看，瓶中的萤火虫都死了，原来瓶口塞紧后，瓶子没了氧气。有意思的是，伢儿们在捕捉萤火虫时，还会相互比看谁捉得多。嘴里还不停唱着童谣“火萤虫夜夜飞，家来吃乌龟，乌龟不长毛，家来吃葡萄，葡萄不开花，家来吃黄瓜，黄瓜不结籽，家来吃鼻屎”。这首童谣还有另一个版本，内容稍做了一些改动。“萤火虫低低飞，下来吃乌龟，乌龟不长毛，下来吃葡萄，葡萄不开花，下来吃黄瓜，黄瓜不结籽，下来吃果子，果子不甜，归家种田”。儿时，母亲还教我唱了另一首萤火虫的童谣“火萤虫夜夜红，婆婆织布打灯笼，公公挑水头聋忡，养（生）的儿子当郎中，情（娶）的新妇（媳妇）捉牙虫”。这首童谣形象地描绘出人们生活劳作的情景。当然由于时代的思想局限，只能这样反映当时的社会状况，不可能有很高“思想境界”的内容。这首童谣时间比较长了，我母亲是1924年出生的，这首童谣是她当教师的叔叔教她唱的，应该说至少也有了上百年时间了。

随着时代发展，南通发生了巨变。如今南通城市化的规模越来越大，道路修得越来越宽，办公大楼、高档商品房等到处都是。当年友谊桥东首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夏日的晚上早已见不到萤火虫了，或许有点遗憾，而家乡的巨大变化却让我高兴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