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践悟

清明正是“春风芳草地，疏雨杏花天”的仲春季节，我们带上三年级的小孙女回乡下老家。她对乡村景色尤其是各种花花草草格外喜欢、惊奇，不厌其烦地问，亲自动手摘。我提出陪她去采马兰头，她听后喜出望外、拍手称快。

午饭后，我小臂挎竹篮，孙女手提小铁锹，迎着微微杨柳风，兴高采烈地走向田埂、走向河岸。我们来到田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绿油油的小麦一望无际，麦叶轻拂；金黄的油菜花肆意开放，芳香四溢，微微颤动，它们好像在向我们致意。孙女情不自禁地哼起《我的祖国》等歌曲。田埂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草、蒲公英、小青草、野萝卜……你挨着我、我拥着你，一派兴旺热闹的景象。马兰头长成什么样子？孙女脑海中一片空白。它仅是野草群体中的一分子，占比微不足道，是个弱小群体。马兰头个头矮小，犹如怕见人似的，分散躲藏在杂草中。

我们沿着田埂往前走，耐心细致地寻找。不一会儿在杂草中发现星星点点的马兰头，我把旁边高草扒开喊着：“快来，这儿有马兰头！”“快让我见见它们的芳容。”孙女迅速走来蹲下，伸手就掐下一根，细细观察后说：“它长着绿绿的马耳叶、细细的青红梗。”她手持这根“标本”，一路向前，边走边采，遇到难题及时向我求助。有时看到一些与马兰头长得相似的草，“吃不准”的就叫我去鉴别真伪。马兰头小小嫩嫩的，很适合她那小手去采摘。她又眼疾手快，有时两手并用、左右开弓，采下一把又一把，充满成就感。

我们走过田埂来到小河岸，大大小小的树木参差排立，黄绿色的树枝长出细细的、油滑光亮的嫩叶，朝气蓬勃，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树上的黄莺、乌鸫、白头翁你唱罢了我登台，歌声清脆嘹亮；清清的河水平如明镜，不时有小鱼跃出，它们犹如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孙女大发感慨：“这里的环境真美啊！”在一侧空地上长着一片马兰头和野小蒜，好像是在聚众集会。孙女如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爷爷，快来看！”她的小手不停掐起来，一根根马兰头收入篮中。采摘完马兰头，她又拿起小铁锹开始挖野蒜。

孙女上学后回乡的次数屈指可数，并呈逐年递减态势。我与她一起采野菜，既让她多接触、多识别野生植物，又促进祖孙的交流和感情。一个多小时的采集，我们同心协力，收获满满。回家途中，我和孙女交流采摘体会、分享胜利成果，喜悦写在我俩的脸上。

马兰头含有多种营养成分，如丰富的矿物质和维生素，有着清热解毒、消积食、利小便、散瘀止血之药效。回城后，我和夫人与孙女有说有笑，一起动手清洗、烧水焯烫，晾凉沥干摆上菜板，由孙女操刀切剁，然后再请夫人细加工、装盘，放入麻油、酱油、糖、醋等调料，让孙女搅拌。整个操作中，我们闻到马兰头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

晚餐，全家人围桌而坐，孙女将一盘翠绿、满屋飘香的焯马兰头端上桌，作为一道时令冷菜。大家品尝着我们祖孙的劳动成果，吃出了春光的美妙以及春日的美好，吃出了欢乐和祖孙的深厚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