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龙

素有江城之称的南通，市区南郊兀立着错落起伏的五座小山。山虽不算高，但临江而立，葱茏秀丽，犹如一串翡翠，镶嵌在长江之滨。这五座山由军山、剑山、狼山、马鞍山、黄泥山组成，环形排列，山水相依，又有“江海门户”“五山拱北”之称。

五山之中，狼山海拔107米，是五山中最高、最为挺拔俊秀的一座。因为山上建有广教禅寺，一年四季香烟缭绕，是我国佛教八小名山和江苏六大风景区之一。而狼山西侧的马鞍山和黄泥山，其实只是两座不大的山丘，因为背靠着狼山，又加上修筑了一些亭阁，就显得与狼山、长江相映成辉了。

过去，我曾是五山风景区的常客兼业余导游，对五山充满了感情。

20世纪80年代，我在市委宣传部工作。外地新闻界、文艺界的朋友以及一些有名望的人络绎不绝地来南通参观，我必陪他们游五山，向他们介绍五山的形成和这里的名胜古迹。比如王安石在这里登山观海，文天祥在这里渡海望山，都留下了佳作名句，成为狼山题咏的千古绝唱。这里还有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衣冠冢，有记载抗倭斗争业绩的平倭碑，有康熙皇帝的御碑亭。至于“宝塔支青云，去天才尺五。天上星与辰，历历皆可数”的狼山支云塔和广教寺，我一一为之介绍，客人们赞叹不已。

我还特别喜欢领客人在山门平台上观景。南眺，只见大江东去，波光粼粼，水天一色，百舸争流；北望，但见江海平原一望无际，楼房村舍遍布，生机勃勃。我向他们背诵北宋大诗人王安石登临狼山写的诗“遨游半是江湖里，始觉今朝眼界开”，心中洋溢着自豪感。

广教寺山门前有一副楹联：“长啸一声山鸣谷应，举头四顾海阔天空。”我介绍说，1958年，时任团中央书记胡耀邦同志到狼山游览时，对这副对联赞不绝口，还以此为题，在南通作了一场精彩的报告，勉励青年们要有广阔的胸襟，远大的理想。大家啧啧称赞。

1983年建成的法乳堂，坐落在山坡上的大雄宝殿内。它是由南通籍画家范曾创作的瓷砖壁画，绘制了隋唐以来的十八位著名高僧，其中有玄奘、鉴真，还有3位外国法师，堪称我国现代壁画艺术珍品，是我陪客人必到之处。

马鞍山下的沈寿墓，也是非去不可的地方。沈寿是彩锦绣的创始人，张謇把她请到南通，为她开办女红传习所，成为中国最早的刺绣学校。她的刺绣作品耶稣像，是得世界博览会金奖的稀世之作。每到此处，我都要讲一讲有关张謇和沈寿的故事。有次汪洋厂长带领十多个北京电影制片厂的著名编导演，在这里听了我讲的张謇和沈寿的故事，回到北京后竟派了李宝元等两位编剧来南通，准备写剧本，拍一部张謇和沈寿的宽银幕电影呢！

不用说，马鞍山上的梅林春晓饭庄，是我经常招待客人的地方。饭庄坐落在山背上，从山下走上去，蜿蜒的小径两边，春天梅花怒放、暗香浮动，令人心旷神怡。进入饭厅，推窗览景，低头是悬崖峭壁，浪花飞溅；举目是大江东去，烟波浩渺，让人神清气爽。加之餐桌上的江鲜美味，客人无不拍手叫绝。梅林春晓的落成，为五山的自然风光确实加分不少。

游五山，总和张謇脱不了关系。从北麓园的赵绘沈绣楼、狼山的金沧江墓、马鞍山的沈寿墓、军山上的气象台，都蕴含着张謇的心血和故事。为了把这些故事讲好，我看了不少有关的材料，还走访过当年在世的张謇的老管家呢。

游山快结束的时候，大家还特别喜欢听我讲的一个传说。据说当年慈禧太后要过六十大寿时，朝臣们纷纷献上奇珍异宝作寿礼，以讨老佛爷的欢心。当慈禧问张謇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时，张謇说“狼马见（剑）君（军）王（黄）”，指的是南通那五座小山。慈禧一听十分高兴，连说好好好，狼马都来见君王了！

回想当年，年纪轻，精力充沛，上山下山不仅不觉得吃力，反而兴致勃勃。改革开放后，南通成为14个沿海港口城市之一，来往的客人多了，爬狼山、游五山，成了我的一门必修课。

五山，尤其是五山中的狼山，自古以来就是南通的骄傲。它是历史文化、佛教圣地、著名景区，更是南通对外交流的一张名片。

我为曾经做过它的一名义务宣传员，感到无上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