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愚
今天我们聊一聊The Beatles(披头士)。
披头士在中国终于有版权了。从1960年出道,63年发行第一张专辑,时隔五十多年,披头士乐队全部作品首次通过合法渠道登陆中国。
当我们说起中国摇滚时,我们说的是崔健,是万能青年旅店,但不是五月天和华晨宇。前者与后者间有极本质的区别,即使后者的歌卖得比前者好。没错,我不打算抨击“中国没有真正的摇滚”,虽然我的确这样想过。
摇滚算什么,披头士算什么,平克弗洛伊德算什么,齐柏林飞艇算什么,不就是音乐吗?中国人怎么做不出音乐呢?荆轲在易水河边唱“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腔调太摇滚了,比披头士早了两千年,高渐离的筑一曲弹毕,够约翰·列侬投胎转世几十轮。你看,我说的是“摇滚精神”。脱离精神的艺术都是行尸走肉,好比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高级趣味都是空中楼阁。前者不难理解,后者其实表达的是差不多的诉求。要把艺术搞得高山流水,闻者动容见者落泪,却半点屎尿屁见不得,繁衍是肮脏的,死亡是腥气的,这样说来尘世间重要的事不如下水道的死鱼,能放在阳光下曝晒的只有轻飘飘的琐事,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披头士在大部分时间里是温和、愉悦的(包括约翰·列侬后期和小野洋子合作的那首前卫音乐,虽令人摸不着头脑,但也算是爱的表达),回归最通俗的情感与思考。这很好,且并不妨碍披头士成为一支伟大的乐队,理性思考的平克弗洛伊德也是温和的,同样是伟大的乐队。理性或感性,暴烈或温柔,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所以摇滚精神实际真正要表达的是“自由选择”,或者说,任何艺术的生命力来源之一一定是“自由意志”。如果人们习惯于用其他东西来限定“艺术应该表达什么”时,它便什么有意义的东西都表达不出来了。
披头士的出现为摇滚乐在技巧、理念与风格上带来了诸多创新,伟大的披头士,重新定义摇滚乐队的披头士,然而所谓“重新定义”不正是自由意志的体现?摇滚突破了创作手法的限制,逐渐成为拥有无限可能的音乐类型。
崔健老了,万能青年旅店来自90年代,也不年轻了,一年不知道能卖出几张唱片……依此类推。五十多年后的现在,我们需要“The Beatles”们再次提醒“摇滚精神”缺失的这一代人,曾经的我们是如何被这些旋律唤醒和拯救,如何意识到艺术和生活里还藏有多少可能性,多少有趣的人和事。再漫长的黑夜都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