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华

秋已散场

依然有黄叶

在眼前缓缓飘过

每一片都

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

那么从容

像完成一场

神圣的交接仪式

这小小的悲壮

像是代替一棵树

不停地在练习死亡

因为她们

我身后的整个秋天

都变得庄严

因为她们

生命里的每一个黑夜

都让我怀着

一种虔诚的敬畏

记忆中的野菊花

比起菊展会上

精心布置的美

我更愿意去靠近

田边路旁的那些野菊花

喜欢被野风吹着的她们

一张张生动的脸庞

还有写在脸上的

不被时间驯服的桀骜

绕过娇艳的花容

我也迷恋

她们清苦的味道

如一剂醒世良药

唤醒我日渐迟钝的感觉

只是对于秋天里

那些无端的清愁

她们不过一场

最不彻底的治愈

西风日紧

细细的菊蕊

抱紧每一缕阳光

这秋天里最后的新娘

每一朵

都应该有一个

被记得住的名字

也是一种

小家碧玉般的清丽

总忍不住

想摘下其中一朵

簪在鬓角

让镜中人

带我重回一段

驻在心底的旧时光

如果可以

我还想留下

几朵洗净晾干

泡上一壶茶

等一个人

无约而来的知心人

与我说一说

这无从说起

又不得不说的

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