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云

敬爱的冯老师，今年1月25日上午见您还好好的，没想到五一劳动节突闻噩耗，从此天人两隔。

一

我自小喜欢画画，美术课堂学习最是轻松，加上美术老师表扬不断，倍感愉悦。把同学相貌特征用速写画在白纸装订本子上是我课间开心之举。直到1986年，我高一快读完还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消遣着这份爱好。这一切父亲看在眼里不知如何决策，因为画画当时只能考文科院校。于是暑假他带着我的习作，到了当时还在跃龙中学工作的冯则义老师家中，老师看后给予了肯定，并说考上大学艺术本科院校应该没问题。这样父亲才同意让以理科见长的我选择画画学文科，两年后我以应届高中生考入南京师范大学美术系学习。

二

每次去冯老师家，他总是乐滋滋地给我展示新作、独创的技法。如山的画卷记录了曾经的南通街景校舍、阳光草木，见证了这位痴迷画画老人笔耕不辍的日常。案台、桌椅、床榻即将堆满，他也享乐在其中，即使耄耋之年也去户外写生创作不断。平凡的纸张、国产的颜料却能让画面常新，简约质朴之中透露出平静而恢弘的气象。回来后我总深受鞭策促动，作为晚辈、弟子天天忙于杂事而画画甚少，内心不安。

这两年，他画画似乎减量了，因为家中桌上的笔墨、半成品画作不多见了，他说常常与师母下午散步濠河畔、五山景区，每天一个多小时。他高兴自豪地告诉我，多年不去医院看病，医保卡也积攒了好几万余额了。笑对命运不公和挫折以及保持快乐健康的心态是他传播给我的正能量，晚年还把筋络养生的书籍给我翻阅讲解，自己归纳的养生之道手写版给我一份与家人分享。

三

“我和你讲，一壶水总是会开的”这本是一个生活小常识，但是从一位资深教育工作者的课堂里讲出来却充满哲思且意味深长，这是我的恩师冯则义老先生的教育名言。

冯老师平易近人，个子不高却爱蹬着不矮的自行车奔波往返于学校课堂与家的路上。授课没有华丽的言辞，话语朴实乐观，仿佛温暖的烛光，给每个困境中的同学带来希望。恩师用南通话讲课尤其生动有魅力，就是这句经典的“我和你讲，一壶水总是会开的”，引领我——一名喜欢画画的中学生迈进了艺术殿堂。他退休第二年即我大学毕业分配走进了冯老师工作过的南通大学，画画成了我终身的爱好，美术老师是我一生的职业。冥冥之中注定教鞭接力，薪火相传。

冯老师给我们希望，鼓励我们前行，水一壶一壶地烧开了。虽然我知道炉火终将熄灭，却出乎意料：来得这么快！

师恩难忘，教诲常驻，冯老师，愿天堂的您没有病痛，依旧春风化雨，桃李芳菲，笑容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