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7版:阅读

我们都爱苏东坡

“无人不晓,无人不爱”,这是苏东坡在中国的“地位”。一个人喜欢苏东坡可以“狂热”到什么程度呢?为他写一本书。这就是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这两个有趣的灵魂会碰撞出怎样的电光火石?

强烈的对比色彩。苏东坡有多光芒四射,就有多曲折跌宕。这种的强烈的“黑白”对比令人扼腕、唏嘘不已。

最令人感慨的是本书的结尾部分。大概是1101年,“7月28号的时候,他迅速地衰弱下去……方丈走得靠他很近,在他耳朵边说,现在要想来生,苏东坡轻声回答说,西天也许有,空想前往又有何用。”苏东坡最后的一句话说得非常有哲理,他说,“勉强想就错了。”他的浩然之气用尽,人的生活也就是心灵的生活,这种力量形成人的事业人品与生而俱来,由生活中遭遇而显示其形态。

苏东坡的光芒四射。他有多牛呢?据称有文字记载,苏东坡六岁立志要做范滂那样的人,十岁就能写出奇绝的诗。二十岁左右,第一次进京赶考,写了一篇文章《为政的宽与简》。欧阳修以为是好友曾巩的文章,为了避嫌,给了个第二名。欧阳修跟子孙们讲,三十年后,无人再谈及老夫,肯定都是说苏东坡。

苏东坡的才华,体现在各个领域。说苏黄,就是苏东坡跟黄庭坚,两个人都会写词,写得非常棒;苏辛,苏东坡跟辛弃疾;苏欧,苏东坡和欧阳修,写散文也能写进唐宋八大家;画画,米芾是他的小辈,给苏东坡题字。在任何一个艺术门类当中,苏东坡几乎都能够做到顶级。他还是士林领袖,一代贤师;他还是政治家、美食家、养生专家、佛教徒……妥妥的“斜杠青年”。

苏东坡一生颠沛流离,都留下了丰功伟绩。苏东坡一段短暂却最快意的人生应该是在杭州。他疏浚西湖,修建了著名的苏堤。在被贬谪到惠州后,苏东坡发现惠州城四面环水,出入不便,提出修筑“两桥一堤”,经过8个月的奋战建成“两桥一堤”。后来,百姓为了铭记苏轼的恩惠,便把湖中堤坝也称为苏堤。

苏东坡刚到任徐州那年,黄河发大水,徐州几乎要被淹没。他在城头和官兵一起建立防水工程,守了四十五天,终于把洪水击退。苏轼趁此机会,上书让朝廷拨款,给徐州修建了更加坚固的城防工事。修好后,苏轼大喜,兴建了一座百尺高楼,名“黄楼”。

苏东坡办了很多关系民生的实事,比如赈灾救饥民,为了对抗瘟疫还开设了公立医院等等。

苏东坡的人格魅力。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与弟弟子由的兄弟情深,与三任夫人的伉俪情笃,与佛印和尚的“斗机锋”。用苏东坡的话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和尚道士,贩夫走卒,歌妓名伶,没有他不能聊的人,他的性情就是这样豪放旷达。

然而也正是他这样的豪放旷达,给自己惹出了很多“祸端”

苏东坡嫉恶如仇,一遇不平事,必然“如蝇在食,吐之乃已”。

苏东坡过去就经常向神宗上书,皇帝每次看了他的文章,总忍不住“点赞”,并且还会“转发”给身边的臣子。现在看来,神宗此举实在坑了苏轼。

苏东坡的命运多舛。他有多倒霉呢?最惨的要数史上著名的乌台诗案。苏东坡主要三次贬谪,黄州、惠州、儋州。这三次贬谪,基本上贯穿了苏轼的整个中晚年。在此之前的苏轼,虽然在京城里仕途不济,但在地方上还是大有作为、深受百姓爱戴的。因此贬谪之前的他虽已过不惑之年,却依然有着一股风流潇洒的“少年意气”。而遭贬谪之后,苏轼开始深省并一步步蜕变,终于成了令人崇敬的“东坡居士”。同时,这三次贬谪对苏轼来说或许是一种不幸,但却是文化史之大幸。因为在此期间,苏轼写出了大量旷古烁今的文学作品。

大约公元1101年,宋徽宗继位,大赦天下,被流放到海南岛三年之后,已经六十五岁的苏轼终于可以返回中原。那年五月,路经现在的镇江金山的龙游寺,这个寺庙里挂着他早年的画像。苏轼看到“曾经的自己”,写了一首《自题金山画像》:“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回首一生,一声叹息。

但正如苏东坡在潮州韩文公庙碑中所说,“浩然之气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狱,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思想的快乐万古不朽。读完这本书,你会发现一个怎样的苏东坡呢?“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悲天悯人的道德家,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散文作家、新派画家,是佛教徒、士大夫、皇帝的秘书,一个月下漫步的诗人,一个爱开玩笑的大孩子……”可是这些似乎也不能勾勒出苏东坡的全貌。

当然,我们也看到,林语堂写苏东坡,带着强烈的感情色彩,自带“美颜滤镜”,某种程度上有些神化了苏东坡。在对王安石的描述中,也有些夸大了王的“恶”。当然这些都无伤大雅。阅读的过程,要进得去,也要出得来。这需要读者本人具备更专业的素养,比如苏东坡的生平史料、诗词散文甚至书画等方面的知识。

“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如果你身处逆境,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不妨看看这本《苏东坡传》。或许你会觉得原来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能从中获得蓬勃的力量。

2022-06-23 1 1 南通日报 content_101555.html 1 3 我们都爱苏东坡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