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香

老家有一处院子，整洁、素朴。闲暇之余，母亲总喜欢带上铁锹，拎一壶水，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种一些时令蔬菜。佛手瓜便是其中之一。

佛手瓜又名寿瓜、合手瓜、捧瓜，它是一种葫芦科佛手瓜属植物，原产于墨西哥、中美洲和西印度群岛，19世纪初传入中国，在南方地区种植。因其瓜形如两掌合十，含有祝福之意，深受我母亲的青睐。

春日里，母亲寻来几枚佛手瓜，模样如拳头般大小，瓜蒂上已经长出一株嫩嫩的苗儿——约20厘米长的瓜蔓。起初，我并没有在意这些不起眼的种子，只是陪着母亲在院角朝阳处栽下，并搭建好牵引的瓜棚，便不再关注它了。母亲就不一样了，在佛手瓜定植后一个月内，还细心做好幼苗的覆盖增温，目测着它的生长过程，自得其乐呢。

初夏时节，佛手瓜藤在枝条绳索的引领下，攀岩而上，缠绕着到达瓜架的顶端。纤细的藤蔓柔软地伸展，在风中摇曳，发出丝丝的响声。经过阳光沐浴、雨水灌溉后，佛手瓜藤葱葱郁郁，生长得越发茂密。巴掌大小的叶片紧挨在一起，铺满藤架，如同头顶上撑开的绿伞，俨然成了炎炎夏日里遮阴纳凉的好去处。

天天盼、月月等，总不见佛手瓜花开。翻阅书籍，才得知佛手瓜的生长周期较长，历经大半年之久。整个夏季，佛手瓜都在积聚能量，铆足了劲儿生长。在其根系进入迅速发育期时，母亲勤松土、勤浇水，以保持土壤湿润，增加空气湿度，使佛手瓜安全越夏。等到立秋过后，黄叶飘零时，佛手瓜却独自绽放着生命的光辉，给老家院子增添了一份绿意和生机。母亲就不得闲了，要施加肥水，以促进佛手瓜藤生长，为多发侧枝、多开花多结果奠定物质基础。秋风过处，那浮动的绿色像是泛起的层层绿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时候，我喜欢在老家度过周末，喜欢在木枝搭建的棚架下品读诗作，闭目静心，任思绪在秋风里徜徉，时光在指尖流淌。惬意于此，轻轻仰起头便会看见满架上坠挂的佛手瓜，大小不一，这些可爱的果实像极了一串串秋天的风铃。如果你定睛细看，还能瞧见陆续盛开的花朵，嫩黄色的花蕊点缀了藤丛，成为百花枯萎的季节里盛开的朵朵奇葩。已是秋深，没有蝴蝶的青睐，而这些花朵并不在意，继续吐露芬芳，结出丰盈的果实。成熟的佛手瓜合手在向辛劳的母亲致敬，这是回赠给她的最可爱、最真诚的礼物。

采瓜是一种快乐，分享亦是一种快乐。母亲总喜欢摘下她们，挑出好看的送给邻居。中午时分，母亲摘下一颗佛手瓜，洗净切丝、焯水晾干，再辅以佐料拌香装盘。轻轻嚼上几口，清爽甘甜。每次从老家回县城，母亲总要给我装上几个佛手瓜，叮嘱我吃饭吃菜。随着时间的增长，我对佛手瓜的认识越来越深，也渐渐爱上这原本不起眼的瓜果，爱欣赏它缠绕的藤蔓、娇嫩的花蕊和翠绿的果实。傍晚下班回家，围桌而坐，清香扑鼻的佛手瓜让我想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