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夜明珠

“阳光海岸”三日行

□王其康

我退休后旅居澳洲悉尼期间,除了帮助儿子料理家务,其他地方少有光顾。但有一天,儿子说他的公司,接到布里斯班的工程订单,请我随他们同行,一是管他们的后勤,二是顺道看看久负盛名的“阳光海岸”,工程的地点就在附近的Mooloolaba。

行程8小时,来到Mooloolaba。我们的住地在海滩防波堤上,距海滩步行不足200米,是九层公寓楼。站在阳台,面对珊瑚海,只见湛蓝的海水,海天一色,分不清哪儿是海、哪儿是天。远处,白云朵朵,白帆点点;近看,层层浪涛,滚滚而来;晚霞微风,波光云影,大海碧净如洗。

儿子他们马不停蹄忙着装设备去了,我也为他们张罗晚餐。忙里偷闲,沏了一杯茶,坐在宽敞的阳台,欣赏南国风光,享受难得一刻的惬意。不远处就是浩瀚的大海,海又连着太平洋,夜幕中听到阵阵涛声,波澜壮阔,在夜空中产生了共鸣,我内心也随之跌宕起伏。我不禁自问:海有多深?洋有多广?它完全淹没了我的想象。插队农村时,我曾在黄海之滨围垦造田,目睹过黄海的怒涛巨浪,卷起刚筑好的堤坝达几层楼高,再重重摔下,堤坝瞬间成了泥浆。今日静坐在太平洋彼岸,感受着它的气息。这海洋的宽广与深邃,犹如人生的境界,至深至远,无法尽兴触及。海洋总是把灵魂藏在深处,把心迹显露在脸上。有时潮起潮落,有时汹涌澎湃,有时平静无声,有时氤氲弥漫。海浪击岸拍礁的声响,让波涛有了起伏转折、抑扬顿挫的音节和旋律,时而激昂,时而奋进。我半倚在椅子上,听涛入睡了。

儿子他们工作完回来,惊醒了我,看钟已是后半夜。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带着疲倦睡了。儿子临睡前对我说,最好明早让大家喝碗粥。第二天我警觉地睡到5点,蹑手蹑脚起身为他们熬粥。电磁炉不像煤气,熬粥必须看住,弄不好会溢出,做卫生不说,万一将房东的灶具弄坏,是要赔钱的。我小心翼翼地看在灶边,熬了两小时,一锅色泽稠糯的米粥大功告成。

早晨的海是另外一种景象,温顺得像小孩。万丈霞光射在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尽头在海空云间的霞光中,出现犹如海市蜃楼般景象,变幻万千。我兴奋不已,以为那是海洋赐予我最美丽的奇观。祥云照头,仙境入目,还有涛声伴奏,倘若不是亲眼看见,身临其境,那肯定以为是超越了人间凡世,如入天宫般的飘然。虽然我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海市蜃楼,也没有这种彻悟,眼前景观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奇遇,不得不让我产生了超出自然的思维和想象。人若心顺气畅,又能有这种神秘襟怀,想必一定美好,做事亦必然神之所畅,而多半是能得到好结果的。这虽然是一种常理,但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向往。我面朝海洋深深一拜,为儿子祈祷:诸事顺利。第二天儿子他们为了赶进度,又干到后半夜才收工回来。

第三天,安装的新设备试运行,居然全部一次调试成功,没耽误甲方开业,儿子他们这一次没白辛苦。回悉尼前,儿子租了一辆车,带我去了附近闻名遐迩的玻璃屋山脉转了一圈。

玻璃屋山脉是澳大利亚昆士兰州东南部山脉,在布利斯班以北,层峦叠嶂,景色壮美。 玻璃屋山是天然氧吧,我们父子俩心情极好,尽情呼吸,感受最纯粹的自然状态。在半山腰,我们参观了充满西班牙风情的小镇。整个小镇沿着坡度平缓地在山麓展开,一幢幢依山而建的客栈小屋,风格不一,错落有致。白色的屋顶,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些游客在客栈里休闲地喝咖啡聊天,读书看报。耳边不时能听到笑翠鸟和黑色凤头鹦鹉的悦耳鸣叫,观赏到野生袋鼠,还有林间叶子的沙沙声响。

“阳光海岸”的三天旅行很快过去了。山川是巍峨的,大海是广阔的,阳光是温柔的,空气是怡人的,心灵也是自由的。在Mooloolaba海边茗茶,看日出日落;在玻璃屋山,听鸟鸣虫啼,阅周遭繁华;这是人的灵魂净化。人的经历中,童年属于梦幻的,青年属于热情的,中年属于成熟的,而退休以后,就开启了寂寞的大门。年轻时候不懂得这些,看到老人们爱写寂寞况味的回忆文章,觉得不可思议,如今感同身受。退休后,难得在澳洲能有这么一段人生经历,终生难忘。或许有人以为这是一篇游记,而我却以为记载的是一段历史,属于儿子在国外生活的写照。

2021-05-26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61823.html 1 3 “阳光海岸”三日行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