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娟

初荷

一个人

开车去看荷，

一群荷花

浮出水面看我

我们都不说话

心里话，就在心里

说吧。

摘一片荷叶

放在头顶，

我总是羞于

面对天空的辽阔。

我低下头

看荷，

却不小心看到了

水中的天空。

我摘了一枝

荷花带回家，

它每年一次的绽放

似乎只是为了

让我带回

另一个自己……

回音

我蹲下来

和一朵梨花一样高

我坐下来，

比一朵桃花矮一些

我在梦里呼喊，

就是一朵绽放的浪花

我做出飞翔的姿势

就与一只海鸥一模一样

这一刻

万物安静

长江无声

我低下头，

像汽笛齐鸣，

像波涛汹涌

我懂得为谁致敬

就像天堂

懂得为谁低垂

原谅

不小心，

把水泼在我的裙子上

不道歉，

也没有关系

左边座位上的

这位先生，

把靠窗的位置

让给了我。

我正透过窗口

看云纱，不厌其烦地

擦洗天空。

天空蓝的

像婴儿的眼睛

仿佛不可多得的爱情

对这个世界充满信任

好想扯一扯云朵

飞机正带着我

穿过一大片云朵

隔着舷窗

它离我这么近

真想伸出手去

扯开它，

让它变得稀薄些

太厚了，飞的时候

会不会觉得累

伸出你的手

前天。

姐姐找我说话

金边兰正吐出

一朵小花。

我想起母亲

站在树下，

送我的场景

落日圆满。

大地吐纳金色的气息。

姐姐，

你伸出的手臂

像楼下的那棵榉树，

把我的歌声

和鸟鸣

举得一样高，

似乎就要够上

头顶的那片蔚蓝。

原路返回

众多的树叶，

纷纷伸长脖子

仿佛在争抢

夏天的地盘。

我像门前的

一条小河，

静静流淌

不怨不嗔。

我打电话给你时，

你正送婆婆上山

当我说到

去看看旧山河，

电话就断了

我知道

婆婆到了山上，

一座小寺就会让你

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