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炯

每当望着夜晚城市火树银花般的霓虹灯，不由得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照明用的煤油灯，它又名美孚灯。称之为煤油灯，是因为这灯用的是煤油；称之为美孚灯，是因为这灯是从大洋彼岸传过来的，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它是美国美孚公司最早进入中国上流社会的工艺装饰灯具。当中国人还普遍使用棉纱渗豆油的照明方式的时候，美孚灯传到了中国，成为人们日常用的主要照明用具。煤油灯，一豆灯光，光线昏黄，哪像今天家家灯光灿亮，亮如白昼。

煤油灯身子是较厚的晶莹的玻璃，灯身上有着浮雕式的花纹，它是用来盛火油的；灯头是金属片制作的，灯头内装有用棉纱条制作的灯芯，灯芯从灯头延伸到灯身内，灯头边上装有旋钮，用来调节灯芯的上下，即调节灯光的亮度。灯芯越是往上一点，火苗越大，灯光就越是亮；反之，火苗越小，亮度越是差点。灯芯头被烧得有点又黑又硬了，会影响灯光亮度，就得把灯芯头部剪掉一些，以便让火苗燃在新灯芯上，提高亮度。灯头还有四个夹脚，用来固定灯罩；灯罩也是玻璃做的，圆桶形，上面比下面稍细稍长，中间是胖胖的圆肚。整个美孚灯颇为美观。

那时还有一种因陋就简的土方法制作的煤油灯，大都用空掉的墨水瓶作灯座，里面盛入煤油，瓶盖上覆盖一铅皮制作的灯头，棉纱做的灯芯伸进灯座内，即可在灯头上点起灯火。如果要在野外使用灯光照明，则往往制作可以放置此灯的灯框。灯框也是用铅皮做框架，用四块同样大的长方形玻璃嵌入四边铅皮槽内，长方形的灯框内底部中间安有一圈铅皮圈，刚好可以嵌入墨水瓶煤油灯，使灯座固定不动。灯框的一面可以将一块玻璃上下移动，用以将灯放进取出。灯框的上面还装有铅丝提手，可以提着灯行走，这种灯也名为提灯。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本乡约六七里路的新富民办初中任教，那时住宿在学校，每晚要办公，每个教师发给一盏煤油灯，每天必须用纸张将煤油灯熏得黄黑的玻璃灯罩擦亮，直到擦得灯罩玻璃干净发亮，以保持点灯时煤油灯的亮度。

那时的煤油是相当紧俏的商品，凭票计划供应。每购买一次，在票证上扣上一个红印，购买达到计划数，再去购买就无效。必须等到下个月才有得供应。于是每晚没事时就得早点钻进被窝熄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