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3版:阅读

南通的大蛇

上世纪20年代初,张謇十分重视影像档案资料的积累,长桥南“二吾照相馆”就是在那时兴办起来的。二吾照相馆橱窗里,突然陈列出一张惊人的大特写,一位男子除了头露在外,从颈到脚下,被一条巨蟒紧紧地缠绕着,路人无不吓得瞠目结舌。

原南通中学老师、书法家、百岁老人朱漱梅(1908-2010)在回忆录《巨蟒被擒记》里称,在三元桥西边,南通师范南边,一棵老树参天的旁边有座古墓,墓边树根有个大洞,居民常见有条碗口粗的蟒蛇从洞中出来。有人甚至在洞边焚香拜祷,敬如神明。当时师范的校长张謇知道了,为学生安全计,就贴出布告,凡能擒住这条巨蟒的,赏银50元。有个老江湖的弄蛇朋友,每天,天蒙蒙亮就拎着一只提桶在墓边巡视侦察,候了好多天不见动静。有天清早,果然看见一条巨蟒正从洞口中蜿蜒而出。这时候捕蛇者就抓住时机,一个箭步窜到蛇背后,伸手把蛇颈紧紧挟住,可那巨蟒把身子一绕,就把那人紧紧缠住。那人除头露在外面,手脚被困,不能动弹,口中只是大声呼救。这时恰巧有几个农民闻声奔来,但见这情景,都吓得逃避不及。捕蛇者哀求:“只要你们把旁边提桶里的东西往蛇身上泼去,就有救了。”有个小伙子义勇过人,举起提桶向蛇身掷去。只见那蛇挣扎了一下,身子渐渐松开,捕蛇者乘机跳出,再将桶内残余的东西往蛇身上浇去,那蛇就直挺挺一动也不动了。原来桶中是人的唾液和蛇药,蛇一沾到就酥到骨头了。张謇为了表扬捕蛇者为民除害,除奖给50银元外,还将已死的蟒蛇盘在他身上拍了照。此轰动南通全城的事情,收录于2007年朱漱梅的《百岁集》里。

我佩服的科普作家叶永烈,在《与蛇共舞》一文里说:“在1964年我曾经专程到江苏南通,采访著名的‘季德胜蛇药’的传承者季德胜。他早先作为一位街头的耍蛇者,确实有一套捕蛇、耍蛇的本事,而且还能以祖传蛇药治疗被毒蛇咬伤的患者。”

另有一位白蒲人朱友梅先生,在《钩沉与纪实(南通篇)》——《清代至民国白蒲出现的大蛇》里记述:“民国初年(白蒲)法宝寺头山门河边北侧,有里人开一蛋行,收集鸡鸭蛋贩运上海,常见店中有整篓鸡蛋在夜间不翼而飞,初怀疑为学徒者所窃。一夜其徒闻响声,从被中探头而视,见一条巨蟒由窗中进入,长数丈大量吞食鸡蛋,顷刻一篓殆尽,其徒惊慌不已,既不敢喊,又不敢动,眼看大蛇吞食后由窗外离去。次日将所见之事告诉主人,自忖这样大蛇无法打死也不敢打。后其师徒出了一计,买了几根木棍车制了一篓木鸡蛋,带入店中上面复盖十几枚真鸡蛋,每晚必将其他蛋篓加盖扎紧,就是这一篓木制蛋不加盖,蛋上涂以蛋清其味和真蛋相似。数日后又听到蟋蟋响声,其大蛇仍从窗进入吞食,顷刻一篓木制蛋被吞食殆尽后离去。从此就未见大蛇再来,数月后在法宝寺后墙荒草中闻到腥气味,查看见一巨蟒死于其中。”当然,清道光《白蒲镇志》中也有《入画桥巨蟒》条目,具“入画桥内有巨蟒,十年前不时出现”的明确记录;还有《薛家桥大蛇》等类似的传说,白蒲虽无山林,但过去水网纵横,蛇出没是正常的。

南通老的地方志早有“军山多虎蛇,人不敢至”的记载,其实河道田里蛇也不少。根据调查,南通地区有蛇类十余种,其中毒蛇只有蝮蛇和银环蛇两种。出生于通州区金沙黑鹿灶村的作家海笑在《南通蛇的故事》里记有:母亲打发自己去四舅舅家度假,“走在麦田中间的一条小路上时,突然一条长五六尺的青蛇,游得快极了,简直就像飞过来的一般,那有毒的尾巴一甩一甩啪哒啪哒地打过来,幸好我耳朵很尖,听到这不祥的声音站住了脚,只见它从我前面三步路地方游过,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到了舅舅家还心跳不已”。海笑遇到的这种大蛇,我在上通师二附时,也在厕所里见过,当然已经被打死了,引得全校师生围观。

达少华老师是南京大学生物学系毕业的,在《话说南通的蛇》一文里谈到:“南通市花木公司经理缪鸿程先生,在任唐闸人民公园主任时,曾捉到过一条长一米多,可惜的是这条蛇,被那些相信‘越毒的蛇对人体越有益’的公园职工烹而食之,未能留下标本。不过缪先生毕业于南京林学院,又与蛇打过交道,其亲生的经历,是科学而可信的。”

2022-02-13 1 1 南通日报 content_88654.html 1 3 南通的大蛇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