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城“付费自习室”悄然兴起

2021-02-02 09:42:44 来源：南通网

2019年，自习室之风迅速在国内火爆，第一家自习室在上海开业的时候，“灯塔自习室”主理人Ethan亲历过当时开业爆满的景象。那一年，被称作中国的付费自习室元年。

疫情期间经济下行，许多担心中年失业的上班族和渴望改变自习环境的学生前来自我提升，据了解，学习者中女性占7成，高知、高薪群体更注重提升自己。2019年底，这一小众行业在南通兴起，截至目前，市区已经开了约10家自习室。近日，记者走访通城一些付费自习室，了解这一新兴行业的现状。

考研、考公人员是最大的客户群

每天早晨，乐习苑老板小乐会用稀释过的84消毒液仔细擦拭自习桌和公共区域，再打开空气净化器，定期吸尘保持整洁。每位到来的会员都要出示健康码、测量体温方可进入。

乐习苑自习室在同仁堂药店二楼，在同仁堂南大街店内，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会告诉每一位前来找自习室的顾客，“自习室对吧？从店里上二楼。”因为靠近南通大学医学院，很多学生都过来自习。小乐打算如果来自习的人多，今年春节就不再打烊。

乐习苑自习室因为靠近医学院，会接待很多医学生。自习室会定期团建，小乐和姑娘们以姐妹相处。因为租金便宜、房源多，大多自习室都扎堆在中南CBD的写字楼里。一个月前，小乐关闭了中南分店，打算将医学院店扩建至70个座位采用集中管理。

自习室的开业爆发期集中在2019年12月，第二次在疫情后。一方面考研、公考在下半年，另一方面有的创业者看到自习室火爆前来跟风，认为开自习室成本低、省事、好赚钱。而“三只努力鸭”自习室创始人陈鹏觉得没那么简单。在他眼里，自习室并不是一个客单价高、盈利能力强的生意，反而需要事无巨细的精心维护。

毫无疑问，考研、考公的学生是自习室深夜最活跃的人群之一。自习室的选址集中在高校和商圈附近，为了让学生有一个安静学习的环境，在选址时陈鹏会避免靠近闹市区和嘈杂的舞蹈室、棋牌室。

“一线城市的白领和学生已经习惯去自习室进行自我提升。”“得一”自习室创始人沈嘉玮回忆，在去年考研前一两个月的时候，二楼自习室基本是坐满的。“得一”自习室采用上下两层的空间设计，楼上是自习室，楼下是休息室和会议室。沈嘉玮有时候会上楼去看看自习的学生，各个学生状态差异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有的确实是有明确目标的人。

陈鹏是“三只努力鸭”自习室的创始人，一年不到拥有了6家门店，总共最多容纳180人学习。“三只努力鸭”的品牌标志，是三只手握拳头，干劲十足的卡通鸭。“三只”取众多的意思，陈鹏希望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够一起努力，一起学习。

陈鹏的自习室里分“小黑屋”和“小白屋”。“小黑屋”晚上不开日光灯，便于喜欢暗室的学生沉浸式学习，“小白屋”阳光正好，视野开阔。小黑屋门口墙上贴着：黎明之前总有一段时间特别黑，你要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

店内有打印好的艾宾浩斯记忆曲线，前台有按摩设备和运动器材活动筋骨，还有番茄钟、药品、醒脑神器和毛毯提供。如果不够自律，可以将手机锁在特制的存放箱里。自习室有严格的公约，需要保持安静和手机静音，如果因为讨论声音过大被投诉超过3次，会被劝退并返还费用，陈鹏至今为止已劝退3人。

“我2013年复习考研，一直占不到座，没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就坐车去别的学校的图书馆。”工作后短暂的迷茫期，大多在苏州某处24小时图书馆里沉淀自己。在苏州有很多像这样公益性的社区集群的小图书馆，满足不同地区人们的需求。“后来就想在每个社区集群的地方，开家24小时的图书馆。这也是我为什么开了这么多家自习室的原因之一。”

“三只努力鸭”第一家店开在南通大学旁边，但是因为疫情导致封校，通大店里反而大多数不是通大的学生，而是有很多附近租房二战的社会人士，其中女生占了70%，并且考名校的居多。

深夜里有一些可称之为坚持的东西。冬日的晚上12点20多分，陈鹏在监控里发现通大店还亮着灯，还有学生在自习室里挑灯夜战。自习室不限制关门时间，最后一个走的人关灯，成了陈鹏和学生间的默契。

考研临近的时候，陈鹏每天在微信群里更新励志的文字、视频。很多在自习室考上研究生的老顾客也会发来鼓励。学生会在黑板上留下合理的需求，例如反映读书读到嗓子发不出声、熬夜导致脱发的问题，陈鹏会在店里添置秋梨膏、芝麻糊、维C泡腾片、红枣等。学生的努力激励着陈鹏，他开始学习python，并且和学生约定，每天坚持打卡让他找到了久违的上班感觉。等到5、6月录取消息陆续传来，陈鹏有种班主任一样的自豪感。

自习室内分单次卡和长期卡，单次卡的价格在30-42元不等，长期卡平均下来一天最低不到10元。办理长期卡的会员居多，而办理月卡、季卡的来的最勤，因为有短期升学目标。沈嘉玮记得办理第一张年卡的顾客，只来过五六次。

临考前压力大，陈鹏忙于解决学生的诉求。“那个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备考的心态。”之前的工作经验，让陈鹏养成了不断调整改善的习惯，并将之用在了自习室的建设和运行中。为了避免大家的审美疲劳，自习室每隔一个月都会有新变化。三只努力鸭的墙壁上贴着表格，上面打印着需要完善的地方。

自习室里也有亦师亦友的温情，沈嘉玮觉得自己和熟客早就是亦师亦友，“店都是他们拉扯大的”。他给熟客留下健谈的印象，按照客人的需求添置柠檬片和茶叶，增加了咖啡的种类。在自习室并不是一个舒服学习的地方，但会被忙碌的气氛自觉带动学习。“来这里没那么舒服，付钱买一种气场。”

目前大型考试告一段落，自习室里没有了往日的爆满，陈鹏和沈嘉玮都有种送学生毕业的感觉。“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而自习室已经换上了新的倒计时牌。

中南云墅39号楼32楼的灯塔自习室同样坐落在CBD商圈，管家会贴心帮客人刷电梯卡上楼。为适应顾客日渐增长的需求，这里分为沉浸区和风景区，避免被抖腿的邻座影响，也没有和陌生人对视的尴尬，拉上隔帘面向窗外，学累了可以从32楼俯瞰城市景观，或者漫步走廊翻阅老板的藏书。

和适合学生党紧张备考的自习室不同的是，灯塔自习室主打精品、独立，不限于自习室的私人阅读室。

暖黄的灯光照亮“灯塔”店牌，休息区的角落里摆放着给客人准备的毛毯，走廊摆放朋友赠的画，新书台上是顾客送来的花篮。这里的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的样子，吸引了众多文艺青年前来，很多人在这里点上一杯手冲咖啡、看一天书。把书店和咖啡馆的优势结合，创办者之一Ethan认为这样是最合适学习的状态。

灯塔自习室的标志是一盏灯和层叠的书组合成的灯塔图案。“其实灯塔展现给外部的整体很简单，别人看不到其实灯塔内部的细节更到位，每一处都需要人用心维护。”

在过去的24年里，Ethan生在如东，短居过上海和墨尔本。2019年12月回国后，也曾在广东一家私人阅读书房打工。“每当把一本好书推荐给合适的客人时，那份满足是无以言表的。”他告诉记者。举办读书会是在墨尔本上学时保留下来的习惯。南通的书店多以卖教辅书为主，咖啡馆走小资、高端路线，他打算将二者融合打造自习室做成文化品牌。每周末的读书会已经举办了三期，来的大多是阅读群的朋友和豆瓣寻来的读者，这里面有学生、老师、文艺爱好者。每次读书会的固定流程，前一小时他分享心得、推荐每周书单，之后大家畅所欲言。

“灯塔日志NTC”公众号下设有阅读、生活、自习三个选项。分别是每周推荐书单、Ethan的探店游记和自习室服务。他的书单或随笔里不止一次提到张謇元素，闲暇时他行走于张謇从前生活的园林、小路，感叹近代南通城有过如此辉煌的时代，他在自己的随笔写道：“历史是鲜活的。”

等到华灯初上，直至夜幕降临，城市的夜生活兴起。自习室的小小格子间窗外开始霓虹闪烁，这里便是喧嚣的市区里最安静的一个角落。

记者蒋娇娇实习生顾伊凡凌雅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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